儿子带着女朋友请我去旅游，说是给我放松放松。
到了酒店，他们住海景房，我被塞进发霉的杂物间。
儿子女朋友却笑盈盈地说: 阿姨，咱们特意给您安排了这间，空气通透，安静。
我回头看儿子，儿子只轻声咕哝: 现在旺季，房源紧张，先将就一下吧妈。
吃饭时我刚想坐下，儿子女朋友拦住我: 阿姨，我们说好了 AA 哦，年轻人压力大，房贷车贷都要自己扛。
儿子站在身后低着头说: 妈，你有退休金，咱们就别给年轻人添负担了。
儿子女朋友轻飘飘补刀: 现在的老人太幸福了，政府养，光拿钱不干活，换我也想早退休。
到了雪山顶，氧气瓶只剩一个。
儿子女朋友环顾四周说: 阿姨身体不是一直挺硬朗的吗?还是我们年轻人用吧。
我气喘如牛，头昏眼花，连站都站不住。
回程路上，他们出车祸躺在路边，血流满面地看着我。
我掏出 AA 账单，轻轻一笑: 钱结了吗?年轻人压力大，要学会自力更生。
01.
退休后独自在家，日子过得寡淡，这次儿子小宇带我出来旅游，总算有点孝心。
到了酒店，窗外是大片的海，我顿时对旅程充满了期待。
正想往海景房里走，儿子的女朋友薇薇轻轻拉住我: 阿姨，您的房间在另一边。
她带着我拐了个弯，停在走廊最角落的一扇门前。
门吱呀一声推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愣住了。
房间小的可怜，床单皱巴巴，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间
薇薇笑得一脸无辜: 阿姨，旺季房紧，只剩最后一间了。这屋空气特别通透，晚上睡觉肯定舒服。
我回头看向儿子，他正提着行李满头大汗地跟过来。
我迟疑地问: 小宇，这房间……
他低头擦了把汗，支支吾吾: 妈，现在旅游旺季，房源紧张，您……您先将就一下吧。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想到刚才在前台确实看到满房的牌子，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行吧，你们安排。
薇薇立刻笑得更甜了: 阿姨，这房间特别安静，最适合您休息了。
她这话敷衍得明摆着，儿子站在她身后，低着头没吭声。
我没再说话，转身了房间。
02.
晚上，我心里堵得慌，决定下楼散散步。
不知不觉拐到了另一排客房区，路边一块小黑板赫然写着: 今日空房: 20
我愣了一下，走近看了看，确认自己没看错。
鬼使神差地，我推开虚掩的房门。
宽敞明亮，和儿子他们的海景房一模一样。
我强压闷气，径直走向儿子的房间，敲响了门。
门很快打开一条缝，儿子探出半张脸，看到是我，眼神明显一慌。
他身体下意识地挡在门口: 妈，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瞥见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海鲜烧烤。
龙虾壳、烤鱿鱼的签子堆了一堆，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红酒。
今天晚饭的时候，薇薇送了碗白粥配咸菜到我房间，说长途奔波，第一餐吃清淡点好。
没想到他们竟然背着我在这儿大快朵颐。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 就是问问，要不要一起去散散步?刚刚看到另一边有个花园，挺漂亮的。
儿子脸色一僵，说: 那个花园好像在维修，不安全，妈你还是别去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缓缓点头: 好，那你们早点休息。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迅速关上了门。
我站在走廊上，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薇薇的笑声，心里一片冰凉。
儿子知道酒店还有房间，却还是让我住进了杂物间。
我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半年前，儿子第一次带薇薇来见我时的场景。
她穿着素雅，手里拎着精致的礼盒，一进门就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阿姨好小宇总说您年轻时是厂花，我还不信，今天一看，您比照片上还年轻。
餐桌上，她抢着给我盛汤夹菜，连鱼刺都挑得干干净净。
儿子在一旁笑得像个傻子: 妈，薇薇对你比对我还上心。
临走时，她偷偷往我口袋里塞了个护膝: 阿姨，听说您膝盖不好，这个是我托人从日本带的，磁疗的。
后来，她隔三差五就来家里，每次都带点小礼物，她总能猜到我的喜好，哄得我心里暖洋洋的。
多好的姑娘啊，我心想儿子总算有福气，所以当她说看中了一套婚房时，我二话不说掏空了养老本。
当她暗示没车不方便时，我咬牙凑了首付。
可现在，回忆起这些，我却觉得一阵恶寒，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孩，太会伪装了。
03.
清晨，我早早起床到了餐厅。
刚坐下就看见儿子和薇薇拿着手机满面春风地走进来。
现在我看她，总觉得那甜腻的笑容背后藏着算计。
家人们，看看这早餐龙虾、燕窝粥，绝了我们一家人出来旅游，其乐融融，幸福满满
她还特意把镜头对准那盘龙虾和燕窝，直播间弹幕立刻刷起一片好豪，婆媳关系慕了。
我这才注意到桌上的早餐，每样都只有两份，我皱了皱眉，看向儿子。
儿子低头喝粥，假装没看见我的目光。
薇薇放下手机，笑盈盈地说: 阿姨，小宇说您对海鲜过敏，所以我们就只点了两份，怕您吃了不舒服。
她这话说得体贴极了，还不忘推了小宇一把: 对吧，小宇?
儿子低声附和: 是啊，妈，薇薇想得周到。
她指了指旁边的自助区，酒店自助也很丰盛，有十几种菜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自助区桌上空荡荡的，只剩一盘冷硬的馒头和一锅稀得像水的白粥。
套餐里不是还有别的吗?我冷冷道。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哎呀，我忘了服务员.......
她装模作样地喊人，一个年轻女孩跑过来。
能加份套餐吗?要不含海鲜的。
不好意思女士，特色套餐必须提前一天预定呢。服务员歉意地说。
薇薇立刻露出懊恼的表情: 都怪我考虑不周，阿姨您别生气，明天我一定记得。明天我们一定给您订上。
儿子终于抬头，递过来半个蟹黄包: 妈，我的给你，将就吃吧，薇薇也是为你好。
我推开儿子的手，此刻我什么胃口都没了。
薇薇还在继续她的直播，笑得花枝乱颤，跟观众聊着一家人旅游的幸福感。
我胃里堵得慌，咬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们慢慢吃，先上楼休息会儿。
刚转身，薇薇就笑盈盈地叫住我: 阿姨，等一下~
我和小宇商量了，这次旅游我和小宇一起，跟您 AA，这是旅行预算表，总共 48543 元。两份平摊的话，您需要转我们 24271.5 元。
我盯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列着酒店、餐饮、门票的费用，甚至还有昨晚他们偷吃的烧烤。
她笑盈盈地把纸递过来，阿姨，您方便的话，现在转账吧，年轻人记性差，怕回头忘了。
我接过预算表，气得手都在抖。
不是因为那两万多的钱，而是因为她这副嘴脸，把我这个当妈的，硬生生隔在了她和儿子的小家庭之外。
小宇是单亲家庭，我一个人一手把他拉扯大，我为他掏空了半辈子积蓄，买房、买车，连医药费都省下来给他凑钱，现在倒好，她一句两人份，就把我变成了外人。
好像我不是小宇的妈，只是来蹭吃蹭喝的陌生人。
这股屈辱和愤怒，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让我喘不过气。
我直勾勾看向小宇，声音冷得自己都觉得陌生: 张小宇，这也是你的意思?
他低头搅着粥，声音含糊: 妈…薇薇就是习惯把账算清楚…
我气得心口发紧，盯着他道: 出发前我怕你们钱不够，还特意转了一万给你，那算什么?
薇薇立刻接话: 哎呀，阿姨，您别误会，那一万我们可没乱花，都用在这次旅行上了，您看，机票、租车、还有昨天的晚饭，哪样不要钱?
我们年轻人压力大，房子您是给买了，可车贷还得我们自己扛，将来有了小孩，开支更大。
她说着，还叹了口气，像是受了多大委屈，您给的那点真的只是杯水车薪。
薇薇。儿子扯了扯她袖子。
她委屈地撇嘴: 我说错了吗?阿姨退休金千多，又有存款，还不用还房贷。
现在的老人多幸福啊，政府养着，光拿钱不干活，换我也巴不得早点退休呢。
我盯着儿子一字一句道: 张小宇，你自己说。
儿子小宇喉咙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薇薇又开口道: 阿姨，您别生气嘛。我就是随口一说，这 AA 也是为了公平，您有退休金，条件比我们好，好意思给年轻人能加负担?再说，我和小宇以后是一家人，算一起不是很正常?
她说着，还轻轻靠在小宇肩上，娇滴滴地补了句，对吧，小宇?
儿子涨得满脸通红，最后低声附和: 妈，薇薇说得……也对，你条件确实比我们好，这次就先 AA 吧，回头我再补给你。
我闭上眼，再睁眼已是一片冰冷。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账，起身回了房间，身后传来他俩的嘀咕声。
回到房间，我越想越心寒，立马掏出手机，定了明天一早回家的机票。
还 AA，我 A 你个头，老娘不受这份气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宇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妈。
我没提明天飞走的事，只淡淡地说: 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想出门。
他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愧疚: 妈，薇薇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太认真算账了，也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
我坐在床边，没吭声。
他坐下，试着挤出个笑，你不是一直想去雪山吗?来都来了……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语气里满是讨好，终究还是心软了。
04.
我们租了辆车开到雪山脚下，然后开始往上爬。
山路陡峭，空气越来越稀薄，我们都有些胸闷气喘。
薇薇虽然没再提 AA 的事，但是也懒得再装了。
她时不时回头催促: 阿姨，您走快点呀，再磨蹭就看不到日照金山了。
她的语气甜得发腻，但眼神里却带着不耐烦。
儿子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爬到 4500 米时，我们三个都开始气喘吁吁。
儿子从背包里翻出氧气瓶开始吸氧，吸完一半他才发现只有一个氧气瓶。
他皱眉问薇薇: 不是带了三个氧气瓶吗?怎么只有一个?
薇薇一脸无辜: 我记得是带了三个呀是不是落在车上了?
我喘着粗气，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小宇看了看手里的氧气瓶，又看了看我和薇薇，犹豫了。
氧气瓶只剩一个人的量，他攥着瓶子，额头冒汗。
薇薇突然捂住胸口，娇弱地靠在儿子身上: 哎呀，我头好晕……
儿子慌了，立刻把氧气瓶递给她: 你先吸
他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我站在一旁，心像掉进了冰窟。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附近有其他游客，儿子焦急地看向他们，想要求助。
薇薇却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 等等
她转向我，笑容甜美，语气却冰冷: 阿姨，咱们说好 AA 的，您先把 24271.5 转过来，我去帮您买。
我震惊地看着她，又看向儿子。
小宇也急了，皱眉道: 薇薇，现在是算账的时候吗?先救人
薇薇却不依，脸色一沉，呵斥道: 救人?你拿什么救?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升职转岗又没戏。我这是在为咱们的小家考虑阿姨有退休金，这点钱对她不算什么，咱们哪能跟她比。
阿姨，您就先转了吧，救命要紧，您肯定不想拖累我们吧。她转向我，脸上又挂上那副甜腻的笑，声音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儿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薇薇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嗫嚅道: 妈……要不您先转吧，薇薇也是为咱们好……
我的亲儿子，在我的生死关头，跟我谈 AA。
像是被亲儿子捅了一刀，突然我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手抖着掏出手机，转了账。
薇薇满意地笑了，转身去找路人买氧气瓶。
吸了几口氧，我终于缓过来，但心已经凉透了。
我站起身，径直往山下走去。
妈儿子在后面喊了两声。
我没有回头，他也没有追上来。
下山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房产中介的电话。
刘女士，您儿子的购房合同还没开始走流程，首付款还在监管账户。
我又打给车行。
那辆宝马 X5 的贷款申请刚提交，还没批下来。
挂了电话，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儿子，我就当白养了。
但郑薇薇，我要让她知道，算计别人的棺材本，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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