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镇的日头正烈，林家演武场上尘土飞扬，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哄笑。
林风蜷缩在演武场角落的石阶上，右臂火辣辣地疼 —— 方才林虎一脚踹在他胳膊上，力道重得像是要碎了骨头。
他怀里的陶碗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液洒了一地，那是他攒了半个月月例才换来的 “凡阶下品瞳力散”，也是他唯一能尝试修炼的资源。
“哟，这不是我们林家的‘独眼废柴’吗？
还敢来演武场蹭修炼资源？”
林虎叉着腰站在林风面前，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风盖着纱布的右眼上，满是讥讽。
林风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天生右眼残缺，自小被视为 “不祥之人”，连父亲林啸天失踪后，家族资源也从未向他倾斜过。
可他不甘心，每天天不亮就来演武场，哪怕只能偷偷看别人修炼，也想找到一丝突破的可能。
“捡起来。”
林风抬头，声音沙哑却坚定。
林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弯腰捡起地上的陶碗碎片，故意在林风面前掰得更碎：“捡？
你也配？
一个连瞳力都引动不了的废物，留着瞳力散也是浪费！”
说着，他将碎片狠狠砸向林风，碎片擦过林风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周围的哄笑声更响了，没人上前阻拦 —— 在林家，弱者的尊严本就不值一提。
林风猛地起身，想冲上去理论，却被林虎轻易推倒在地。
“怎么？
还想打？”
林虎踩着林风的手背，力道越来越重，“我告诉你，林风，有你这独眼怪在，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住手！”
一声粗哑的呼喊传来，林忠拄着拐杖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只黄棕色的土狗，正是他的灵宠大黄。
林忠是林家的老管家，也是少数还护着林风的人，他早年为救林啸天落下腿伤，如今走路都不太稳。
“虎少爷，林风还小，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忠急忙将林风拉到身后，大黄则挡在林风面前，对着林虎龇牙低吼，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咽声。
林虎不屑地踹开大黄，大黄呜咽着退了两步，却还是不肯离开林风身边。
“林忠，这是我们林家子弟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林虎刚说完，就看见林坤长老从演武场另一侧走来，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坤长老，您看林风他……”林坤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药液和林风脸上的伤口，眉头皱了皱，却不是为了林风，而是对着林忠呵斥：“林忠，管好你的人！
演武场是修炼的地方，不是让废物撒野的地方，浪费了家族资源，你担待得起吗？”
林风愣住了，他以为至少长老会主持公道，可换来的却是又一次 “废物” 的指责。
他捂着右眼的纱布，指甲几乎要戳破皮肤 —— 那纱布下的疤痕，不仅是身体的残缺，更是他从小到大的耻辱。
“长老，是林虎先抢我的瞳力散，还动手打人……” 林风忍不住辩解。
“住口！”
林坤厉声打断他，“自身无能，还敢怪别人？
若你有半点修炼天赋，谁还敢欺辱你？
从今天起，不准再踏进演武场半步！”
说完，林坤拂袖而去，林虎得意地瞥了林风一眼，也带着跟班离开了。
演武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林风、林忠和大黄。
林忠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林风处理脸颊的伤口，大黄则蹭着林风的手心，温热的触感让林风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
“少爷，别往心里去，” 林忠叹了口气，“老奴这就去给您再熬点汤药，总有一天，您能证明自己的。”
林风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演武场上其他人修炼的身影，右手紧紧攥住了藏在怀里的一块旧玉佩 —— 那是父亲林啸天留下的，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林” 字。
他摸了摸右眼的纱布，在心里默念：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林风，不是废物！
夕阳西下，林风跟着林忠离开演武场，大黄跟在他们身后，长长的影子被拉得很远，像是在守护着这对落魄的主仆，也守护着一个尚未觉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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