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藜是第二天才发现不对劲的。
这几天她把该查的资料都查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续完最后一天房费就去找个房子。
酒店太烧钱,现在每一分都得精打细算。
谁知前台刷卡时,一直提示余额不足。
阮藜心里咯噔一下。
褚晏辞给的支票明明已经兑现,这几天虽然花出去五十多万,但也不至于连万把块房费都付不起啊?
她立刻打电话给银行,很快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年阮家破产清算时,作为唯一继承人的阮南汐继承了十亿债务。
许家当时出面代偿,却保留了追偿权。
现在许家突然行使债权,她账户里那九百多万,自然是瞬间就通过银行被划走了。
这事阮藜是知道的。
也认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她本来打算等拿回自己的资产后,就替原主把这笔债还清。
十亿对她来说并不多,没必要背上一辈子的人情债。
只是没想到,许则聿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弄到一笔生活费。
找工作肯定解不了燃眉之急。
阮藜计算了半天,她身上目前最值钱的,应该是那天在酒店要衣服时,一起打包送到她面前的那只顶奢名牌包。
当时她想占褚晏辞的便宜,就顺手留下了。
吊牌还没拆,可以全额退。
还有当天穿的那套衣服。
穿过一次退不了。
但可以洗干净卖二手。
反正今天退房时间还没到,阮藜物尽其用,让管家赶紧把衣服拿去干洗,并掐着退房的时间包装好拿回来。
等离开酒店的时候,入住时身家千万的阮藜,身上只剩下最后1块8毛8。
另外7块5之前支付了共享小电驴的费用。
还好,这里是市中心。
一公里范围内就有附近最好的商场。
就在阮藜拖着行李箱步行往商场时,刚在专业医生指导下做完康复训练的许则聿信心满满叫来管家:“阮南汐今天回来认错没有?”
管家面无表情:“没有。”
许则聿眉头一皱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都已经一个星期了。”
管家:“少爷,阮小姐和您已经解除婚约了。”
许则聿直接气笑:“整个京州谁不知道,阮南汐就是我养的一条狗。这七年来我哪天不对她发脾气,但凡她有点自尊心,也不会死皮赖脸待在许家七年。”
自从瘫痪后他脾气很差,怒气上来的时候有什么砸什么。
有时候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花瓶就往阮南汐身上招呼,她无数次被砸的头破血流,还不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第二天笑脸相迎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次他只不过是骂了几句,阮南汐就算真的一时闹脾气。
这么多天过去,也早就忍不住回来道歉了。
管家奇怪的看他一眼:“少爷,您之前是病人,她作为医生不跟您计较。而且之前你们是未婚夫妻,这里也是她的家。可是现在婚约已经解除,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许则聿直接被气笑:“她一个孤儿,离开许家还能去哪?就算给阮南汐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真解除婚约。她那么闹,不就是因为嫉妒思思想欲擒故纵吗?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思思比?”
唐思思正好从楼上下来。
听见这话阴阳怪气冷笑:“阮南汐那个贱人故作清高吓唬吓唬你,你就连魂都丢了。mmp你之前答应我的包包和珠宝都多少天了?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你要是窝囊到连自己的钱都不能自己做主,非要犯贱看阮南汐的脸色,那你早说呀,老娘才不愿意待在你们家受这种窝囊气。”
许则聿被戳到痛处,脸色铁青:“阮南汐算什么东西?我的钱我自己做主。买,现在就去买,要什么你随便挑。”
说完转头对管家厉声吩咐:“要是阮南汐回来认错,就让她在门口跪着。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准进门。敢跟我玩欲擒故纵,这次一定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唐思思得意地挽住他的手臂,故意提高音量:“这才对嘛,我要把最新款的包全部都买回来。让那个保姆知道,就算你跟她结了婚,她也没资格管你的事。”
管家忍不住翻白眼:→_→
一对24k纯神经的癫公癫婆,绝对有什么大病。
许则聿被她拉着往外走,心里却莫名烦躁。
他就不信,等阮南汐听说他给唐思思买了这么多奢侈品,还能沉得住气不回来。
哼,这次他真的生气了,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
阮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商场找到专柜。
又在店员诡异的眼神中,从行李箱里取出那只包。
刚到手一个星期,而且还没拆封。
退货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柜姐很快办理完退货手续,微笑着告诉她:“小姐您好,退货办理成功,消费金额会在两小时之内原路返回付款账户,请您注意查收。”
阮藜想吐血: _(′ཀ`」∠)_
天杀的,太多年没退过货,她把这规矩给忘了。
想拿奢侈品换现金,应该去二手店才对。
就在阮藜欲哭无泪时,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爆鸣:“阮南汐?你怎么在这里?我全球限量版的铂金包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她转头看向门口,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唐思思和许则聿。
唐思思已经火冒三丈,冲上前一巴掌抽向阮藜:“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竟敢拿我男朋友的钱出来挥霍。”
男朋友三个字让许则聿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但是转念一想,高傲的唐思思竟然单方面宣布成为他的女朋友,又莫名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他一声不吭,默认了这个身份。
也默认她对阮南汐动手。
阮藜可不是阮南汐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抢先一步扇回去:“犯狂犬病就去打疫苗,治不好就送精神病院,跑我面前发什么癫?”
“贱货你敢打我……”唐思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扑上前。
“你自己犯贱,不打你打谁?再敢撒泼,你就横着出去吧。”阮藜眉毛一挑,猛地扬起手要扇她。
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场,那居高临下的眼神,让唐思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不敢再对阮藜动手,竟猛地转身一巴掌狠狠抽在许则聿脸上:“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背着老娘给这个贱人花钱?”
许则聿:“???”
唐思思见状越发来劲,一边捶打他一边哭闹:“你是老娘男朋友,凭什么给她花钱?凭什么给她买这么贵的包?你今天要是不把钱拿回来,再狠狠教训这个贱人,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撒泼打滚的动静实在太大,路过的顾客纷纷驻足看热闹。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对着阮藜指指点点:
“看着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当小三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穿得人模人样的,净干这种缺德事。原配都找上门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许则聿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又被围观,顿时恼羞成怒。
他一把推开还在撒泼的唐思思,冲着阮藜吼道:“阮南汐,你还要不要脸?赶紧把包还给思思,然后给她道歉。”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阮藜越发火冒三丈,跳起来几个大耳刮子扇在他脸上:“找这么个没素质的小三带到未婚妻面前来撒泼打滚,还让我给她道歉?你他爹的是大脑和大肠装反了吗?脑子里全是屎。”
隔壁珠宝店里,正在挑选礼物的江宥川听到这熟悉的语气,猛然抬起头看过去。
而一直倚在对面看戏的褚晏辞,也不由得浑身一僵,指节无意识地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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