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一次见面过去一周，林砚带着修改后的图纸再次来到“晚星花坊”。
这次他特意选了一个工作日的上午，想着人会少一些，能和苏晚多聊一会儿。
可刚走到巷口，就发现天阴得很沉，风里带着雨的气息，像是随时都会下起来。
他加快脚步走到花坊门口，果然看见苏晚正站在玻璃门内，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天气。
她今天还是穿了小白裙，不过外面套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手里拿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像是在纠结要不要出去。
“怎么了？”
林砚推开门走进来，把手里的图纸放在柜台上。
苏晚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指了指外面：“我早上把几盆多肉放在院子里了，现在眼看要下雨，我想把它们搬进来，可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白鞋，“这双鞋怕沾水，一湿就会变形。”
林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的小白鞋果然还是干干净净的，鞋头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他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搬。”
“不用不用，”苏晚立刻摆手，“院子里有点滑，而且那些多肉挺沉的，我自己慢慢搬就好，大不了鞋子湿了也没关系。”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林砚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隔着针织开衫，林砚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
“别动，”林砚说，“你在店里等着，我去搬。
你的鞋子要是湿了，下次我来就看不到干净的小白鞋了。”
他没等苏晚反驳，就撑开伞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靠墙的位置摆着十几盆多肉，每一盆都长得很精神。
林砚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多肉一盆盆搬到门口，苏晚在门口接应，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雨点很快就落了下来，刚开始是零星的几滴，后来越来越密，打在伞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搬最后一盆多肉的时候，林砚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小水洼，鞋子瞬间湿了大半。
他没在意，把多肉递给苏晚后，才发现自己的裤脚也湿了，贴在腿上，有点凉。
“你的鞋子湿了！”
苏晚看着他的鞋子，一脸愧疚，“都怪我，早知道我就自己搬了。”
林砚笑了笑，把伞收起来放在门口：“没事，鞋子湿了晾干就好，总比你的小白鞋湿了强。”
他低头看了看苏晚的脚，她的小白鞋果然还是干的，只是裙摆边缘沾了一点雨水，像撒了一层碎钻。
苏晚没说话，转身走进了花坊的里间。
林砚以为她去拿纸巾，就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翻看手里的图纸。
没过一会儿，苏晚端着一个搪瓷碗走出来，碗里是冒着热气的姜汤，还放了两颗红枣。
“你喝点姜汤吧，”她把碗递过来，“刚才在雨里待了那么久，别感冒了。
我这里没有男士的鞋子，只能委屈你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林砚接过碗，指尖碰到搪瓷碗的边缘，传来一阵暖意。
他低头闻了闻，姜汤里没有很浓的姜味，反而带着一点甜味，应该是放了红糖。
他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首滑到胃里，刚才因为淋雨带来的凉意瞬间消失了。
“很好喝，”林砚说，“你很会煮姜汤？”
苏晚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头：“我小时候经常感冒，我妈妈就会给我煮姜汤，放一点红糖和红枣，说这样喝起来不辣。
后来我自己住了，就也学会了煮。”
她说起妈妈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一点怀念，嘴角轻轻弯着，很温柔。
林砚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见过很多人，有客户的挑剔，有同事的竞争，却很少有人会因为他帮了一个小忙，就特意煮一碗姜汤给他。
苏晚就像她的花坊一样，充满了温暖和善意，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对了，”苏晚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又走进里间，这次拿出来的是一双粉色的拖鞋，上面还印着小兔子的图案，“这是我之前买错尺码的拖鞋，虽然是粉色的，但是很干净，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换上，把湿鞋子晾干。”
林砚看着那双粉色的拖鞋，忍不住笑了：“不介意，粉色挺好看的。”
他把湿鞋子脱下来，换上拖鞋，大小居然刚好。
拖鞋很软，踩在地上很舒服，像是踩在云朵上。
外面的雨还在下，雨点打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水痕。
花坊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以及窗外雨声的“哒哒”声。
林砚喝着姜汤，苏晚坐在他对面，翻看他带来的图纸，偶尔会问他一两个关于设计的问题，他都耐心地回答。
阳光偶尔会透过云层，照进花坊里，落在苏晚的小白裙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干净。
林砚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风吹起她的发丝，她下意识地抿住唇角，那个动作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雨天也挺好的，能让他有借口在花坊里多待一会儿，多看看她。
喝完姜汤，林砚把碗递给苏晚，然后拿起图纸：“你看这个修改后的方案，落地窗旁边留了一个小窗台，刚好可以放你的常春藤。
而且我在门面的顶部设计了一个小小的花架，你可以种一些藤蔓植物，让它顺着花架爬上去，到了夏天，会开满花，很好看。”
苏晚凑过来看图纸，她的头发轻轻落在林砚的手臂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林砚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很轻，落在他的手腕上，有点痒。
“很好看，”苏晚看着图纸，眼睛里闪着光，“我想象了一下，夏天的时候，花架上开满了花，落地窗里能看到里面的栀子花，一定很多人会喜欢这里。”
林砚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这里有你，所以才会好看。”
苏晚的脸颊瞬间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把图纸还给林砚，转身去收拾碗了。
林砚看着她的背影，小白裙在她身后轻轻晃动，粉色的拖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还是很快，他知道，自己好像对这个穿着小白裙、小白鞋、小白袜的女孩，动心了。
雨停的时候，己经是下午了。
林砚的鞋子也晾干了，他换好鞋子，准备离开。
苏晚送他到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这个给你，是我自己做的栀子花香囊，放在口袋里，能闻到香味。”
林砚接过袋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
他放在鼻尖闻了闻，是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苏晚身上的味道一样。
“谢谢，”林砚说，“下次我来，带你去吃巷口那家的馄饨，很好吃。”
苏晚笑了，眼尾弯成了月牙：“好啊，我等你。”
林砚走在巷子里，手里拿着那个香囊，回头看了一眼“晚星花坊”。
苏晚还站在门口，穿着小白裙，踩着小白鞋，阳光落在她身上，像一幅画。
他把香囊放进衣服口袋里，能感觉到香囊的温度，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想，下次一定要早点来，带她去吃那家馄饨，还要告诉她，他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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