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的山路被晨雾笼罩，姜无忧背着竹篓，指尖摩挲着藏在袖中的半块灵石。
那是她三日前咳血引气入体后，师父扔给她的“奖励”。
此刻，她却要用这半块灵石，去换挖赤焰根的机会。
“姜七，你也配来抢活？”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无忧转身，看见大师兄赵铁柱拄着断剑，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泛着青黑。
他腰间挂着三个葫芦，其中一个还在往下滴血。
“大师兄，师父让我……师父让你？”
赵铁柱突然暴起，断剑抵住她咽喉，“三日前你侥幸引气，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赤焰根是三阶灵药，你这五灵根的废物能挖几株？”
他手腕一抖，剑锋划破姜无忧颈侧，“不如把灵石交出来，我保你今日不死。”
姜无忧攥紧袖中灵石，指甲刺进掌心。
她看见赵铁柱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其他弟子正偷偷张望。
三天前她咳血时，这些人眼中的幸灾乐祸，此刻仍历历在目。
“大师兄若想要，拿赤焰根换便是。”
她垂眸示弱，却悄悄将灵石藏进袖口夹层。
赵铁柱一愣，随即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
他抬脚踹向姜无忧腹部，后者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岩壁。
剧痛让她几乎窒息，却听见赵铁柱骂骂咧咧地走远。
姜无忧蜷缩在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雾中，才缓缓摸出藏在腰间的瓷瓶——里面是她用凡俗时的止血散配方，混着青冥草汁液调成的药膏。
“下次该用更毒的药。”
她喃喃自语，将药膏抹在伤口上。
血腥味混着草药的辛辣，刺激着鼻腔。
这是她在凡俗时的保命手段，此刻在修仙界，竟成了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赤焰根生长在黑风谷外围的赤焰崖，那里终日弥漫着硫磺气息，土壤滚烫如烙铁。
姜无忧戴着手掌厚的麻布手套，用铁镐刨开表层土，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每挖到一株拇指粗的赤焰根，她便将其掰成两半，半株塞进竹篓，半株藏进绑在小腿的皮囊里。
“姜七，你在做什么！”
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
姜无忧浑身僵住，看见二师姐柳如烟站在五步外，手中握着一张赤红符箓。
她腰间挂着个绣着金线的锦囊，那是师父前日赏赐的储物法器。
“回师姐的话，弟子在挖赤焰根。”
姜无忧低头，余光瞥见柳如烟脚边的阴影里，藏着几株被踩烂的赤焰根。
“挖赤焰根需要藏私？”
柳如烟冷笑，指尖凝聚火焰灵气，“师父说你资质差，我看你倒是聪明得很。”
她突然甩出符箓，赤红火焰瞬间吞没姜无忧的竹篓。
姜无忧本能地扑向竹篓，却被热浪掀翻在地。
麻布衣服被烧出几个窟窿，后背火辣辣地疼。
她眼睁睁看着半株赤焰根在火中化为灰烬，喉咙里泛起血腥味。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藏私……”柳如烟踩着她的手腕，“就把你扔进赤焰崖底。”
她转身离去时，故意用靴跟碾过姜无忧的手指。
夜幕降临时，姜无忧蜷缩在洞穴最深处，借着月光数着皮囊里的赤焰根碎片。
一共七块，勉强能凑成三株。
她摸出半块灵石，在石壁上刻下第三道痕迹——这是她进入洞穴的第三十日。
“咳……”剧烈的咳嗽让她蜷缩成团，掌心咳出的血染红了吐纳法残页。
引气入体后，她才发现自己五灵根的弊端：灵气在体内如乱麻，每运转一个周天都像被刀割。
师父说这是“资质差的报应”，可她分明看见柳如烟服用过某种丹药，灵气运转时顺畅得多。
“或许该试试这个。”
她摸出藏在衣襟里的泛黄纸页——那是凡俗时从郎中那里偷学的《百草纲目》残页。
借着月光，她在“赤焰根”条目下批注：“性烈，需以寒泉草中和，可入药。”
次日黎明，姜无忧带着七块赤焰根碎片，偷偷溜出洞穴。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摸到黑风谷边缘的寒泉眼。
泉水刺骨，她咬着牙将赤焰根碎片泡进去，首到泉水泛起淡紫色泡沫。
“成功了。”
她将泡好的赤焰根汁液涂在手腕伤口处，疼痛竟减轻不少。
更意外的是，当她运转吐纳法时，灵气虽仍紊乱，却比往日顺畅三分。
“或许……”她攥紧拳头，“我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修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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