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少年赤裸着身体，待在农夫的怀里，眼巴巴地望向，走在夕阳下的背影。
“爹，我想哭。”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
农夫擦去少年的眼泪，小声嘟囔，“不就是被扒了衣服么？
又没有怎么着你。”
“可是爹……”少年倔强地抹着眼泪，“我们为什么这么卑微？”
农夫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说了不许哭还哭，那个少年……”农夫望向远方，“可是有着一双黄金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凡人？”
昏黄的古道上，顾云霆兜兜转转，总算是走到一条还算平整的路，他左右看了看，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向天一抛，树枝落地后，他决定往左走。
夏夜蛙鸣，空气带着些许凉爽，星光灿烂，明月高悬，顾云霆边走，边伸出手去打蚊子。
“啪啪啪——”蚊子真的很多。
赶了一路的夜，临近天明，顾云霆终于看见一座凡人城池，还未走近，城池上的鎏金牌匾，便散射着光，高书三个大字。
天启城——好饿。
顾云霆捂着肚子，一步一步向着城中走去，来到门前，守卫看了看他，眉头一皱，持戈拦住，“皇城重地，乞丐不许入内!”顾云霆脚步一顿。
这下麻烦了，不给进去该怎么办？
顾云霆思索片刻，一脸认真道:“我不是乞丐。”
守卫上下打量他一眼，满脸的不信。
“好吧。”
顾云霆有些无奈，自己这样，的确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咕噜噜——”顾云霆的肚子又叫了几声，他不禁咽了咽口水，不给进去的话，他只能另想办法来填饱肚子。
最后看了一眼整洁高大的城楼，顾云霆转身就要走，却不曾想，守卫还是拦住了他。
“先填饱肚子再说，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守卫从怀里掏出一块大饼。
顾云霆看着饼，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接，按照因果律，他要是接过，便和眼前的守卫建立了联系，那这未来的果，必然就是要还。
根据事态缓急，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结清。
“喂，你到底要不要？”
守卫拿着饼的手，向上挑了挑。
顾云霆抿抿嘴，似在鼓气地呼出一句。
“不要。”
顾云霆说完便撇过头去，守卫看都看笑了，他笑骂道:“爱要不要，好心当作驴肝肺。”
正说着，守卫随手就把饼塞到他怀里，“不要就帮我扔了。”
顾云霆看着怀里的饼，试探一句，“扔了的意思是随我处置么？”
守卫掏了掏耳朵，“对，随你处置。”
“谢谢!”顾云霆立马欣喜的鞠躬道谢，接着走到一边，自顾自吃起来。
守卫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继续坚守岗位。
吃完饼，顾云霆随即便开始在一旁打坐，只可惜日上三竿，他依旧感受不到一丝灵气流动。
看来这个世界，己经进入无灵时代了。
顾云霆睁开眼，此时此刻，他己经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可以重新踏上修行之路。
“喂，小子，一起吃点？”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顾云霆抬起头，来者正是之前的守卫，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持兵戈，手上还提着一只烧鸡，几块饼，和一坛子酒。
“多谢。”
顾云霆起身腾出位置，他也想明白了，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则，自己不能用旧时代的思想，去看新时代的人想法。
不然，他岂不是成老顽固了？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似乎本身就不在乎什么因果关系，更像是自己的道，凭心而定，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
吃完饭，守卫起身收拾残羹，然后和其他守卫打了个招呼，转身便将顾云霆领进城中。
偌大的天启城，阁楼林立，一眼望去，仿佛错落有致，却排列整齐的鱼鳞，街道上，大多都是穿着锦衣华服的人，他们带着笑脸，来来回回得令人眼花缭乱。
走在路上，叫卖的小厮，扯着嗓子拉客，不时还和对面的小厮吵上一吵，惹得周围人嬉笑不己。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肉香、香料香和糕点香，即使到了午饭时间，街道上的行人，依旧有些数不过来。
“你不是说不能进来么？”
顾云霆边走、边看、边问。
守卫掏了掏耳朵，“我都换班了，我管你进不进来。”
“快跟上。”
守卫最后说上一句，接着带着顾云霆兜兜转转，穿过几个小巷，最终停在一个青石瓦房下。
他推开门，示意顾云霆进去，顾云霆踏进门中，西处看了看，两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卧室，院中有着一张石桌。
“你先在凳子上坐着，我去拿点东西。”
守卫说完，便去向卧室。
顾云霆在石桌前坐下，这时他注意到垫在桌角的一本书。
怀着对现今时代修行的求知，顾云霆轻轻将其左右拽了出来。
锈剑十九看样子似乎是一本功法，顾云霆翻看第一页。
平刺、上挑、劈砍、回身……顾云霆点点头，他越看越快，很快便将整本书记下。
这个时代，似乎并不注重术法上的比拼，反而更倾向于技法上对碰。
顾云霆想到，不过也是，没有灵气的辅助，再强的术法，又能有什么作用？
顾云霆捡起一根木条，当即就演练起来，平刺、劈砍、旋剑、回身、舞花、反刺、挑击……顾云霆演练之时，守卫己经出来，他靠在一旁的门框上，笑看着这一幕，一副见小孩子过家家的样子。
这小子，还真拿锈剑十九当武功秘籍了，这种烂大街的东西他也信。
看着顾云霆略显僵硬的动作，守卫无奈地笑了笑，正要上前打断，谁知下一刻，顾云霆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形也越来越虚幻起来。
“呲呲呲——”空气开始产生撕裂音，发出“噼里啪啦”的拉爆声。
见此一幕，守卫忍不住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咽了咽口水，又擦了擦双目，面前的少年，周身好像形成了一个区域，其中仿佛有无数剑光闪烁。
老天爷——守卫感觉，如果他现在接近，恐怕一瞬间就会身首异处。
这是什么？
还是那烂大街的锈剑十九么？
守卫看着少年，又看向石桌上的锈剑十九，心里不禁气笑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守卫可以确定，刚刚少年一定是初学者，可这才短短半刻钟不到……看着院中舞动的少年，守卫心里是苦笑又无奈。
这就是天才么？
果然，天赋是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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