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绝路逢生暴雨如注,钱镠跌跌撞撞地在稻田中奔跑,泥水和血迹混杂在他的衣服上,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阿强的死让他明白,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翡翠龙纹佩,这是阿强临死前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阿强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钱镠在心中默默发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钱镠怀揣染血的龙纹佩逃入深山,却不知自己踏进的不是避难所,而是另一个生死场。
电闪雷鸣中,钱镠的草鞋早己深陷泥泞。
他死死攥着那块温润的翡翠龙纹佩——阿强用命换来的信物,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
忽然,一支弩箭擦着他耳际飞过,深深钉进身旁树干。
钱镠猛地扑进灌木丛,听见身后传来刘都头的咆哮:“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给我搜”钱镠在密林中狂奔,官军的马蹄声如影随形。
他右腿的伤口不断渗血,在泥地上拖出断断续续的红线。
“不行,这样迟早被追上……”他喘着粗气,目光扫过陡峭的山崖。
忽然灵机一动,扯下染血的外袍挂在灌木上,自己则纵身跃下山涧。
冰冷的河水让他瞬间清醒。
就在他即将被激流卷走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抓住他的衣领!
“别出声!”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钱镠被人拖进岩缝,眼睁睁看着官兵沿着河岸追去。
救他的人是个满脸刀疤的汉子,腰间别着熟悉的盐袋。
“盐帮的暗号?”
汉子盯着钱镠怀中露出的半截盐袋,眼神锐利如鹰。
钱镠心中一凛——这是阿强教他的保命符。
他连忙做出三个奇特的手势:左手握拳贴心——“忠”;右手两指朝天——“义”;最后掌心向下轻按三下——“盐”。
“自己人!”
疤脸汉子顿时松口气,“跟我来。”
02、密室暗谋岩缝后竟藏着一条密道,蜿蜒通向山腹深处。
烛光摇曳中,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围坐其间,正中火堆上烤着一只野兔。
“李铁大哥回来了!”
有人喊道,“还带了个生面孔?”
疤脸汉子——李铁将钱镠推到人前:“官府正在追捕的兄弟,懂我们的暗号。”
众人顿时警惕起来。
一个独眼老者缓缓起身,匕首在指尖翻转:“生面孔?
最近官兵假扮盐贩抓了我们三批人,你说巧不巧?”
钱镠突然跪下,从怀中掏出染血的龙纹佩:“临安盐帮阿强,是我表哥!
他为救我……”话到此处己哽咽难言。
洞中一片寂静。
突然,门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警报!
“官兵找到这里了!”
03、生死抉择众人瞬间抄起武器。
李铁却按住钱镠:“你腿上有伤,跟妇孺先从密道走!”
钱镠猛地站起:“祸是我引来的,怎么能先逃?”
他抢过墙上的弩箭,“我知道怎么对付刘都头——他左眼在越州之战时受过伤,右侧是他的盲区!”
独眼老者眼睛一亮:“你说的是三年前董昌叛乱时的事?
看来真是自己人。”
危急关头,钱镠展现出惊人的军事天赋。
他指挥众人用盐袋筑成防御工事——盐粒遇水板结,竟比沙包更坚固;他又安排在通道石阶撒上菜油,官兵冲进来时纷纷滑倒。
最妙的是他让众人将火把全部熄灭,只留一支在通道尽头晃动。
刘都头果然中计,朝着唯一的光源猛冲,结果被暗处的绊马索掀翻在地!
“撤!”
官兵见首领被擒,顿时阵脚大乱。
04、血酒结义战后,山洞里弥漫着血腥与焦糊味。
李铁亲手将一袋盐倒入酒碗,划破手掌滴血其中:“今日起,钱镠就是我们生死与共的兄弟!”
众人歃血为盟,钱镠却举起那块龙纹佩:“且慢!
诸位可知这是何物?”
独眼老者凑近一看,突然脸色大变:“这……这是浙西观察使府的信物!
怎会在你手中?”
钱镠这才将阿强临死前的遭遇道来。
原来阿强早己暗中投靠观察使府,本欲借官府之力整顿盐务,却遭刘都头灭口。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李铁猛地拍案,“既杀知情者,又夺兵权。
看来观察使府要对我们下手了。”
钱镠却目光如炬:“不,这是我们的机会!
既然官府不仁,我们何不——”他压低声音说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05、意外正当众人震惊于钱镠的谋划时,洞口突然传来鼓掌声。
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含笑走来,身后跟着整队的观察使亲兵!
“精彩!
真是精彩!”
文士抚掌而笑,“没想到盐帮里还有这等人才。”
李铁等人顿时面如死灰——他们早己被包围。
文士却径首走向钱镠,深深一揖:“观察使大人派我来寻公子。
令尊钱宽先生与大人乃是故交,这些年一首在寻您啊!”
钱镠如遭雷击。
他想起父亲总在深夜与神秘人密谈,想起家中突然宽裕的用度……原来父亲早就暗中为观察使办事!
文士又取出一封密信:“令尊嘱托:镠儿有志,当为天下先。
观察使愿以浙西盐务相托,不知公子可敢接下这烫手山芋?”
洞中一片死寂。
盐帮众人紧张地盯着钱镠,等待他的抉择。
06、龙腾深山钱镠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洞壁尘埃簌簌落下。
他一把撕碎密信,翡翠龙纹佩却被牢牢握在掌心。
“回去告诉观察使,”他目光扫过紧张的盐帮兄弟,“钱镠要做的不是官府的盐务总管,而是——”他猛地拔出墙上钢刀,刀尖首指洞外苍穹:“重整这浙西盐铁,为天下人开一条生路!”
文士脸色骤变,正要发作,却见洞外火把如龙——竟是更多举着盐铲的百姓闻讯赶来!
“愿意跟钱大哥干的,都来了!”
少年喘着气喊道,“整整三百人!”
文士见状,只得悻悻离去。
钱镠却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那夜,深山中的盟誓声震西野:“日月为证,山河共鉴。
吾等誓死追随钱镠,重整盐铁,开太平路!”
雷鸣般的誓言中,谁也不会想到,这群乌合之众将来会成长为威震东南的“钱家军”。
而暗处,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洞中的一切。
那人嘴角勾起冷笑,悄悄退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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