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上学期的国庆假期前一周，午休的阳光总带着点懒洋洋的暖意。
林清晏抱着抄好数学错题的笔记本，刚拐进图书馆那条路，就看见江屿川站在银杏树下——他背着黑色书包，手里拎着两个纸袋，见她过来，顺手把其中一个递过来：“楼下小卖部的肉包，温的；还有瓶热牛奶，你上次说空腹改题容易胃疼。”
林清晏接过纸袋，指尖碰到温热的牛奶瓶，心里发暖。
第一章里他记着她“爱吃不咸的肉包”，这次连“空腹改题”的细节都没漏。
她低头捏了捏袋里的肉包，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吃午饭？”
“刚路过教室，见你桌上没饭盒。”
江屿川说着，转身往图书馆走，“快进去，靠窗的位置我占好了，阳光正好能晒到本子，改题不费眼。”
图书馆三楼的自习位上，江屿川的深蓝色错题本己经摊开，旁边放着他的物理竞赛资料。
林清晏坐下，先咬了口肉包，然后把自己抄题的笔记本推过去：“我按你说的，每道题都标了‘哪里卡壳’，你看看这次定义域没漏写吧？”
江屿川接过笔记本，红笔在纸上划过的动作很轻。
遇到她改对的步骤，就画个小小的对勾；碰到求导时算错的系数，就停下来，用指尖点着纸：“你看这里，就像你背历史年表时记错‘安史之乱’的年份，前面错一点，后面结论就偏了——把2x的导数写成x，系数少了一半，得重新算。”
又是“历史类比”，林清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她凑过去，看着江屿川错题本上的批注：每道高一上学期的错题旁，都写着“错误原因修正思路”，甚至还有“第二次重做结果”，比她的历史笔记还规整。
翻到空白页时，她想起第一章夹的银杏叶，从口袋里掏出片新捡的——叶脉更清晰，正好夹在“函数单调性”专题那页。
“我帮你标个‘重点页’。”
她小声说，把银杏叶夹好，又用彩色铅笔在页脚画了个小太阳——和她记历史考点的符号一样，圆圆的，带着圈光晕。
江屿川抬眼看见，没说话，只是拿过她的彩色铅笔，在小太阳旁边补了个方方正正的坐标系，和他每次讲题时画的一模一样。
“这样才像‘互助笔记’。”
他说，嘴角弯了点弧度。
两人正对着错题演算，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夏萌拎着个帆布包跑进来，身后跟着一脸苦相的赵磊——赵磊手里攥着本物理练习册，封皮都快被捏皱了。
“清晏！
江屿川！
可算找到你们了！”
夏萌把帆布包往桌上一放，掏出两袋薯片，“赵磊物理题不会做，非拉着我来求‘理科大神’；我想着你们肯定在这儿，顺便带点零食。”
赵磊赶紧把物理练习册递到江屿川面前：“就这道牛顿第二定律的题，老师讲三遍了，我还是算错加速度！”
江屿川接过练习册，扫了眼题，抬头对赵磊说：“先画受力分析图，别上来就套公式——跟清晏改数学题一个道理，先搭‘框架’，再填内容。”
他说着，余光瞥到林清晏正偷偷把薯片塞进书包（怕影响改题），忍不住笑了。
夏萌凑过来看林清晏的笔记本，一眼就看到页脚的“太阳+坐标系”，故意拉长声音：“哟，这是你们俩的‘专属标记’啊？
天天躲图书馆‘互助’，都有秘密符号了！”
林清晏的脸瞬间红了，慌忙把笔记本合上，却被江屿川按住：“别合，让她看——我们这是‘文理互助标杆’，得让她学学，别总背英语单词背到半夜，还记混‘tomato’和‘potato’。”
夏萌撇撇嘴，抓起薯片塞进嘴里：“我那是‘考前突击’！
不像你们俩，天天按部就班，跟小老头小老太太似的。”
西人吵吵闹闹间，午休快结束了。
江屿川帮赵磊讲完题，把错题本收起来，对林清晏说：“国庆我上午要去物理竞赛培训，下午两点来图书馆，你要是有空，就把我上次的作文草稿带来——你改的地方我看了，想再跟你聊聊怎么加细节。”
“有空！”
林清晏赶紧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我把你作文里要补的细节都记下来了，比如‘去科技馆看行星模型’，可以加一句‘模型转起来的时候，光落在玻璃上，像星星掉下来’，这样就不生硬了。”
江屿川接过小本子，指尖划过她清秀的字迹，认真地点头：“行，我下午就按你说的改。”
西人一起走出图书馆，往教学楼走。
夏萌和赵磊走在前面，吵着国庆要去游乐园；林清晏和江屿川走在后面，手里都拎着没吃完的肉包。
风吹过银杏树叶，落下几片碎金似的叶子，林清晏偷偷捡起一片，塞进江屿川的错题本——和之前那片凑成一对，算是“国庆互助”的约定。
走到教室门口，江屿川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草莓味硬糖，塞进她手里：“无糖的，你上次说怕胖。
改题累了就吃一颗，下午我在图书馆等你。”
林清晏捏着那颗糖，看着江屿川走进理科生聚集的后排，心里甜甜的。
她低头把糖放进笔袋，又摸了摸书包里的笔记本——页脚的太阳和坐标系，错题本里的两片银杏叶，还有那颗草莓糖，都在提醒她：高一的这段时光，因为有了“互助”的约定，好像连枯燥的数学题，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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