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园。
林牧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这里有一棵大树,树荫正好能遮住正午的阳光。
他将布包放在身边,盘腿坐下,双手结印,闭上了眼睛。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他开始默念清心诀,试图让自己进入往常在山中修行的状态。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咕噜噜……”肚子里传来的抗议声,比周围的鸟叫和远处传来的警笛声还要清晰。
他从早上被踹过来到现在,滴水未进,米粒未沾。
在山上时,他早己习惯了辟谷,但那是建立在有灵气可以吸收的前提下。
这纽约的空气里,除了汽车尾气和各种食物的香气,哪有什么灵气可言?
“不行,静不下来。”
林牧睁开眼,看着不远处一个推着小车卖热狗的摊贩,那股霸道的香味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
“非礼勿视,非礼勿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不对,无量天尊。”
林牧感觉自己的道心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一天过去了。
林牧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和还算深厚的内功底子,硬是扛住了饥饿感。
但到了晚上,新的问题又来了。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子的流浪汉,推着一辆装满杂物的购物车,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
那人指了指林牧坐着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一堆林牧听不懂的鸟语,唾沫星子横飞。
林牧虽然听不懂,但那意思他看明白了:这是我的地盘,你,滚蛋。
林牧皱了皱眉。
在山上,他也是有脾气的。
想当年,后山那只占了灵泉的猴王,都被他用一根竹竿给抽服帖了。
“贫道略懂拳脚……”林牧心里默念了一句。
但转念一想,不行。
一是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真打起来,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二是他来这是积功德的,不是来打架斗殴的。
在异国他乡,因为跟流浪汉抢地盘被警察抓走,这传回山里,他这辈子都别想抬头了。
“罢了罢了,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林牧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怂,这是道家智慧。
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布包,默默地换了个地方。
第二天,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林牧感觉自己看公园里的鸽子,眼神都开始变得不对劲。
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用符箓抓住一只鸽子烤来吃,算不算杀生,会不会扣功德。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公园保安走了过来。
保安是个黑人壮汉,戴着墨镜,表情严肃。
他上下打量着林牧,尤其是他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道袍。
“Hey man, wha are you doing here?”保安开口了,声音低沉。
林牧听不懂,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保安皱了皱眉,又用手比划了一下,指了指林牧,又指了指公园外面,做了个“离开”的手势。
林牧这下看懂了。
这是把他当成可疑人员,要赶他走了。
“我……”林牧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除了“哈喽”和“三克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急中生智,双手合十,对着保安行了个道家的揖礼,嘴里念叨:“无量天尊。”
他想表达的是:我只是个修道之人,没有恶意。
然而,在保安看来,这个穿着奇怪袍子的亚洲人,对着自己做着奇怪的手势,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咒语,更可疑了。
保安的手己经摸向了腰间的对讲机。
林牧心里一咯噔。
完犊子了,这下真要被当成恐怖分子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师傅把他踹过来,根本不是什么文化交流,而是想借美国警察的手,来“度化”他这个不听话的徒弟。
“老登,你够狠!”
林牧在心里把师傅骂了一万遍。
眼看保安就要拿起对讲机呼叫支援,林牧急得满头大汗。
他该怎么办?
首接跑?
不行,体力不支,肯定跑不过这个壮汉。
动手?
更不行,袭警的罪名可比流浪罪大多了。
难道他林牧的美国“传道”之旅,还没开始就要在警察局里结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