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说一条,陈雨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
等我说完,她的脸色已经和手里的A4纸一样白。
陈致远也愣住了,他想打圆场:“文岚,你这是干什么,跟孩子开玩笑呢。”
我放下筷子,“这哪里是玩笑?明明是女儿长大了,我这是在支持她的想法。”
“只不过独立可不光是享受权利,更要承担责任,女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雨气冲冲地回了房间,门摔得震天响。
陈致远把我拉到阳台,压低了声音:“文岚,你今天怎么了?女儿刚考上大学,正是高兴的时候,你别这么较真,会伤了孩子的心。”
“伤心?”我看着他,前世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致远,如果我们的纵容,最后会害死你,你还觉得我是小题大做吗?”
陈致远愣住了:“你说什么胡话?”
我没法跟他解释重生的事,只能换一种方式。
“我问你,我们养她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独立、人格健全的人,还是一个只会索取,不懂感恩的寄生虫?”
“前几天我看到一个新闻,一个老教授,儿子在美国名校毕业,留在了那边。老教授晚年生病,想让儿子回来照顾几天,儿子说工作忙,让他自己请护工。最后老教授一个人死在家里,半个月才被发现。”
我一字一句地说:“陈致远,我怕,我怕我们也会有那一天。”
这番话触动了他。
他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可是,也不用这么极端吧?房租、伙食费……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别人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让陈雨明白,父母的爱不是理所当然,家也不是一个可以无限索取的提款机。”
“我们爱她,但不能以毁掉她,最后再毁掉我们自己为代价。”
我们聊了很久,我把前世因为我的心软和他的纵容,导致陈雨一步步变得自私自利的过程,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
虽然隐去了重生的部分,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悔恨和恐惧,他感受得真真切切。
最终,他点了头,眼眶泛红:“好,我听你的。这次,我们一起狠下心。”
我们达成了统一战线,这让我心里有了底。
我对他说:“致远,我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等到女儿开学后,我拉着陈致远报名了老年大学。
在开学第一天,拍下我们俩穿着新衣服,精神焕发地站在学校门口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人生下半场,为自己而活。和老陈一起重返校园,解锁新技能。”
照片里,我们笑得灿烂。
我的朋友圈对所有亲戚开放。
很快,下面就有了评论。
“哟,大姐和姐夫这是要开启第二春啊,真潇洒!”
“看着气色真好,哪像我们,天天为了孩子的事焦头烂额。”
陈雨看见以后评论道:“哟,爸妈小日子过得挺潇洒啊,我还在学校啃馒头,你们都开始享受人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没有女儿呢。”
我没理会她,接下来几天,我更频繁地每天更新我们的“校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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