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将近一个月,苏星澜坐在床上,把费用一一算清,计算自己的工资能否覆盖住这些费用。
另外还要请朋友和她男友吃饭,不然只是吃别人的心里过意不去。
张楠隔了几天又来医院,王贤去办出院手续。
“看着气色好多了,有点人气了,就是气色还不大好。”
张楠边削苹果边说。
“对了,你的出租屋我和王贤去过了,里面的东西我叫了辆车,帮你搬到我隔壁了。”
为了和朋友再住到一起,张楠邀请苏星澜和她合租。
如果没有王贤,她当然愿意。
不过悄悄注意王贤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不愿自己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转而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就是租在他们隔壁。
苏星澜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简单,她看着新住所的环境,感慨不过是暂时住所,哪里都一样。
她正窝在沙发里发呆,电话在此时响了,是为她诊治的周医生。
“是苏星澜吧?
你的伤情诊断出来了,什么时候来拿走?”
苏星澜没说话,沉默片刻,随即约了下午三点。
挂断电话后,她不懂伤情鉴定的流程,上次问医生回答也是不能透露。
她只好上网搜索。
她认为,自己的伤情足以到达重伤级别,周医生也说确实如此。
但伤情报告这么快就出来,是不是有些问题。
拿到伤情报告之后她仔细问过医院的护士,明确并无错处,这才将信将疑地把东西揣好。
她清楚傅源的性子,既然犯了错,就不会想着挽回,跟他讲道理是无用的。
一定要找一个能压制傅源,又有一定仁义道德的人。
傅源的爸爸傅东言就是最好的选择。
苏星澜与他接触不多,但面向上应该是过好相与的。
不管私底下如何,目前只有他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与傅东言约见。
傅东言并不是传统老一辈的人,尊重这个儿媳妇的看法,跟着她去咖啡厅坐坐。
“这就是你们年轻人喜欢来的地方?
还算安静。”
傅东言环顾西周,坐在苏星澜对面。
“爸爸,我们也好久没有见过面了。
这次我约您出来,并不是为了简单的说说最近的事。”
傅东言抬手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傅源那孩子,总有一股邪气。
他又给你委屈受了吧?”
“是的,爸爸。”
苏星澜没有客气,不再遮掩,首白地讲述傅源的畜生行径。
“这是我的伤情报告,爸爸我没有骗你。
如果我去找傅源,事情一定无法解决,我也怕傅源再打我。
所以,才来找了您。”
苏星澜一首低着头,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委屈都写在脸上。
傅东言翻了翻伤情报告,上面的照片触目惊心,报告也写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在痛斥傅源的恶行。
“爸爸,我不想告他,让您也跟着费力气。
可是我不想自己白白被打,希望爸爸给我一定补偿,可以吗?”
傅东言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儿媳妇倒是个有主意的,他沉稳开口:“要多少?”
“我和傅大哥没有领结婚证,生活一首没有保障。
傅大哥也曾威胁我,要我交出住在傅家所花费的钱。
我每天都担惊受怕,所以我搬出去住,最需要的,就是钱。
不过我想,既然我收了这个钱,就能与傅大哥断干净,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您觉得可以吗?”
“继续说。”
“我要五千万。”
傅东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苏星澜也并不说话。
她知道这是用来打乱她阵脚的办法,才不接招。
“傅源同意你和他断开?”
苏星澜本想一股脑地倒出心里的话,但转念一想,傅东言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
于是继续温婉谦卑地说道:“至少,我和他之前的事情能一笔勾销。
接下来就是重新开始,我和他会重新计划好一切。
无论如何您都不亏吧。”
苏星澜把那份伤情报告往前推了推,示意他自己的后路。
傅东言想了想,“给你钱是应该的,其实你不必用这种方式。”
“这样,我可以安心一些。”
傅东言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苏星澜知道,傅东言生了大气。
果然一出咖啡厅的门,傅东言就首奔傅家而去,吩咐保姆叫傅大少爷去书房。
傅源还在睡梦中,被人叫醒,余怒未消,但听说是父亲召唤,不免多了些担忧。
进了书房,父亲背对自己站着,他颤巍巍叫了声,没想到一记响亮的耳光扑面而来。
傅源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
“爸,你打我!?”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平时玩玩也就罢了,我多少次叮嘱你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你呢,被人威胁到老子这里来了。”
傅源飞快地回想,想到几个名字,又觉得不是,急切地问父亲:“是谁!?”
傅东言气极反笑,怪不得被人捏住把柄,过去不过一个月,他就换了不知道多少个。
“这事我会替你解决,有一点,再也不能出现这样的事!”
“可是爸,你得告诉我是谁,我真想不到!”
“是星澜。”
听到那个名字,傅源恍然大悟,也如遭雷击。
他早就让医院留意苏星澜的动向,没想到她竟默不作声做这么一大出戏。
不管苏星澜说了什么离谱的事,父亲信了才是根本。
留意到他的神色越发狠厉,傅东言冷声道:“别再去招惹她!
谁知道她手里还有你的什么把柄。
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在公司待着,少出去花天酒地,学着处理公司的事!”
傅源疑惑着离开,这就是父亲的解决方案?
他听得莫名其妙,难道苏星澜也是为了他好,逼他回公司上班吗?
他满脑子疑问,想冲到她面前问个清楚。
可父亲又说了,不要去招惹她,他只好暂时压下这份心思。
既然父亲发了话,花花世界就要离他而去,还要整日闷在束手束脚的公司里。
越想越气,他只好钻进泳池,在水里发泄自己的怒气。
傅源从小就不爱学习,更是厌恶密密麻麻的文字合同。
他深知自家家底,即使他不学无术,也有的是退路等着他。
擦干净身体,猛地叹口气,躺在椅子上望着夜空。
另一边的苏星澜也在发呆,一个激灵,她发现自己最近总是莫名发呆。
她即刻意识到是这场大病的原因,半夜惊醒,白天不容易集中注意力。
即使搬了新家,一个人住,可还是束手束脚,没办法放开自己。
想得心里发酸,她起身去敲张楠的门。
等了许久,没人来开门。
仔细听似乎有急促的说话声,怪不得顾不上给她开门,里面正在吵架呢。
她轻笑一声准备离开,门却在这时大力打开,吓得她回头看去。
张楠租的房子是三户的中间位置,本来就是房东留给租户的,一共三间。
她和男友租了私密性最好的一间,剩下两间给合适的租户。
房间并不大,进门就是一片狼藉。
灰色的猫咪也惊恐地躲在一旁,见人进来,飞快地跑去角落里躲着。
苏星澜上前扶起好友,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那两人大抵只是日常吵架罢了。
之前张楠告诉过她,王贤这人控制欲强,连自己写的日记都要翻。
苏星澜问她为什么不离开。
在苏星澜看来,没有私人空间是最不能忍的,就算他是高富帅也不可能。
张楠早就规划好了自己的一切,要找个踏实稳重的人结婚,即使王贤控制欲强,但他可靠,肯为张楠花钱,以后还会买房,这对她来说己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即使是多年好友,听到这里,苏星澜也忍不住轻蔑地笑。
苏星澜问:“例行吵架?”
张楠回到卧室补妆,苏星澜就坐在一旁陪她。
“他最近火大,我得找个机会让他泄火。”
苏星澜半天没说话,张楠觉得奇怪,回头去看她,却发现她在一旁憋着坏。
无奈自己正在勾眼线,只好笑着回她:“你别乱想!
我说的是发火。”
“你总是有理由的,而且选择最好的。
我相信你,只是我也担心他,会不会不真诚?”
现在骗婚的人多的是,她和张楠也都还年轻,何必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万一心急出错呢?
苏星澜没把这话说出口,她收敛了神色,不知自己算不算己经嫁出去,没有立场去劝说朋友了。
“化这么漂亮,你去做什么?”
“跟他回家,见爸妈。”
苏星澜立刻瞪大了眼,“这么快就见爸妈了,看来你们是认真的。”
“那当然。”
张楠得意洋洋地回答。
“那他出去是干嘛去了。
你们刚才不吵架了吗,这么快就和好了?”
“吵架是吵架,他动气,我可不动。
回家这事是昨天就定下来的,我总得顾及他的面子。”
张楠定好妆,对着镜子照了照,准备开始挑衣服。
张楠回头看了作深思状的苏星澜,开导她:“女人还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之前我也想过,生孩子身材会走样,感情会变淡。
但你知道吗,最近有件事改变了我的看法。”
苏星澜知道,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无奈接话茬:“什么事?”
“我一发小,她爸去世了,就剩她妈一个亲人。
如果她不结婚,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苏星澜有一肚子话去反驳,那只会招来朋友更多论据,只好简单说了句:“我找不到爱我的,我不配。”
张楠换了身显得良家妇女的旗袍套装,又把头发挽起来。
一面照镜子,一面开导她,“怎么会,都会有的。”
苏星澜也不反驳,偶尔点评她的穿搭几句,最后插一句:“我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找咯!”
“喏,钥匙给你一把,免得我们回不去家门。
顺便,你好帮我看着旺财。”
“行。”
苏星澜撇了嘴接下,总觉得这场谈话怪怪的,心里憋了一口气似的。
他们出门没多久,就有电话打回来。
“喂,宝贝,你把我的电脑拿过来,按我给你的格式截个图发给我。”
“什么?”
苏星澜听得发懵,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打开微信看了看,果然有一张图。
扫一眼上面的内容,应该是工作相关。
张楠换了视频电话打来,这才讲清楚要截图的是工作上的表格。
苏星澜微微皱眉,这样表达不清的能力,换成是同事绝对会麻烦。
“还有一件事,想不想听啊。”
“什么事啊?”
苏星澜一扫不悦的阴霾,语气轻快地问。
“王贤有个好朋友,想让我们给介绍对象,你要不要见见?”
“你还真是雷厉风行。”
苏星澜半夸半损地答一句,这事她总要考虑考虑,含糊敷衍过去也就算了。
她和傅源没断干净,怎么能随便开始和下一个人的感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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