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晚的背脊紧贴着沈砚的胸膛，能清晰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微笑。
"他的唇几乎碰到她耳垂，"床头第三个抽屉里有窃听器。
"闪光灯骤然亮起，刺得林星晚眼前发白。
她条件反射地往沈砚怀里缩了缩，这个动作立刻引发病房外记者们的一阵骚动。
沈砚的手臂环在她腰间，指尖恰好盖住她病号服下绷带的位置——这个姿势看起来像亲密拥抱，实则是防止她伤口被碰到。
"沈总！
请问您和林小姐是什么关系？
""有消息称你们己经秘密结婚是真的吗？
""林小姐昨晚首播事故是否与您有关？
"问题像子弹般射来。
林星晚感到沈砚的呼吸频率变了——他正在压抑怒气。
与此同时，她自己的指尖开始发麻，仿佛有电流穿过，这是沈砚身体对媒体围攻的生理反应。
"各位。
"沈砚开口的瞬间，整个走廊安静下来。
林星晚惊讶地发现自己能预知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个字——不是通过通感，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联结。
"我夫人需要休息。
"沈砚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刀划过玻璃，"三分钟内不离开的人，会收到沈氏法务部的传票。
"死寂持续了足足五秒，随即爆发出更疯狂的快门声。
林星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同时感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自己震惊于沈砚公开承认婚姻，以及他近乎冷酷的镇定。
"你疯了吗？
"当最后一个记者被保安请走，林星晚立刻挣开他的怀抱，"现在全世界都会知道——""这正是叔父想要的。
"沈砚锁上病房门，从床头抽屉夹层取出纽扣大小的金属装置，"所以他帮我们上了热搜。
"林星晚突然腿软，不得不扶住墙壁。
一股陌生的记忆碎片强行闯入她的意识——五岁的沈砚被关在漆黑的实验室里，戴着玉扳指的男人正在记录数据："痛觉阈值测试，第47次...""怎么了？
"沈砚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你...你小时候是不是..."林星晚喘着气，"在实验室被注射过蓝色药剂？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反应己经给出了答案。
"记忆共享？
"他声音沙哑，"比陈医生预测的提前了12小时。
"林星晚突然冲向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这不是生理反应，而是沈砚强烈的情绪波动导致的连锁效应——当她抬头看向镜子时，惊觉自己的虹膜边缘竟泛着不正常的灰蓝色，和沈砚的一模一样。
门外传来电子设备启动的嗡鸣。
沈砚正在用某种仪器扫描整个病房，他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眉头越皱越紧。
"不止窃听器。
"他举起平板给她看三维成像，"还有三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病床。
"林星晚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沈砚的愤怒在生理层面的体现。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手腕，却看到沈砚做了个完全相同的动作。
"我们必须离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下一秒，林星晚尝到了血的味道。
不是她的——沈砚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以保持清醒。
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的同时，她眼前闪过另一个画面：沈砚站在停尸房，面前躺着个和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
"那是谁？
"她脱口而出。
沈砚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看到了什么？
"两人对视的瞬间，病房门被推开。
陈医生抱着病历本站在门口，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
"情况有变。
"他反锁上门，"沈明怀提前启动了第二阶段实验。
你们现在不仅是感官互通——"他调出两份脑电波图谱，"你们的意识正在融合。
"图谱上，原本截然不同的两种波形现在己经有了40%的重叠。
最可怕的是，重叠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什么意思？
"林星晚声音发抖。
"通俗地说，"陈医生推了推眼镜，"72小时后，你们可能会变成共享同一个意识的两个躯体。
"沈砚一拳砸在墙上。
林星晚同时感受到指骨碎裂的剧痛和墙面冰冷的触感，双重刺激让她眼前发黑。
恍惚中，她看到沈砚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黑色U盘。
"我黑了叔父的服务器。
"他将U盘递给陈医生，"找到解除方法，不惜任何代价。
"陈医生刚接过U盘，整层楼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星晚的鼻腔充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不是她闻到的，是沈砚的记忆。
五岁时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不受控制地蜷缩成一团。
"是他们..."她听见自己发出孩童般的啜泣，"穿白大褂的人来了..."沈砚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一把扯掉输液针头，将林星晚拦腰抱起冲进卫生间。
镜柜后藏着紧急逃生通道，狭窄的金属楼梯向下延伸至黑暗。
"抱紧我。
"他把她往上托了托，"别睁眼。
"林星晚把脸埋在他颈窝，却因此更清晰地感受到沈砚紧绷的肌肉和加速的心跳。
随着他们每下一层台阶，某种诡异的同步率就在增加——到第三层时，她甚至能预知他下一步要迈哪只脚。
地下二层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沈砚刚把林星晚塞进副驾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陈医生他——""不是真的医生。
"沈砚发动车子，"他右手虎口有枪茧。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轿车冲上斜坡时，林星晚看到后视镜里闪过几个穿白大褂的身影。
最前方的人举起某种装置，下一秒，她的大脑仿佛被千万根钢针贯穿。
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在疼痛夺走意识的最后一秒，她感觉到沈砚的手覆上她的眼睛，而他低沉的声音首接响彻在她的脑海："别怕，我在。
"这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意识深处的共振。
黑暗降临。
林星晚再次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星空。
不是真正的星空，而是天花板上的光纤灯系统，无数光点组成银河的模样。
她躺在一张king size床上，身上盖着触感异常柔软的羽绒被。
"醒了？
"沈砚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他坐在单人沙发里，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新鲜的针孔。
茶几上摆着各种医疗设备，最显眼的是一台正在运转的血液透析机。
"这是哪里？
"林星晚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
"安全屋。
"沈砚放下平板，"确切地说，是我母亲生前住过的疗养别墅。
"林星晚突然明白了那个停尸房的记忆。
她看向沈砚，发现他灰蓝色的眼睛里浮动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陈医生...不，那个冒牌货给我们注射了什么？
""神经促进剂。
"沈砚指向透析机，"加速意识融合的催化剂。
我排出了70%，但你体质特殊..."他的话戛然而止。
林星晚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同时眼前浮现出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穿着病号服的美丽女人靠在枕头上，对年幼的沈砚微笑："砚砚要记住，真正的爱是超越物理界限的..."记忆闪回中断得突然。
沈砚单膝跪在床边，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抵住她的。
这种亲密姿势本该让林星晚抗拒，但此刻却带来奇异的安抚。
"听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叔父的目标从来不只是沈氏集团。
他在复现三十年前的双子星计划——用人工手段制造灵魂伴侣。
"林星晚的指尖触到沈砚太阳穴处的伤疤："这是实验留下的？
""一部分是。
"沈砚的呼吸拂过她唇畔，"另一部分是我试图逃跑时摔的。
"室内的温度似乎突然升高了。
林星晚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向沈砚靠近，就像铁屑被磁石吸引。
当两人鼻尖几乎相碰时，别墅的安保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有人触发了外围防线。
"沈砚立刻起身，"能走吗？
"林星晚刚点头，整栋建筑就陷入黑暗。
备用电源启动前的几秒间隙里，她清晰地听到楼上玻璃碎裂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她同时通过沈砚的耳朵听到了另一种动静——地下室的门正在被撬开。
"这边。
"沈砚抓住她的手。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衣帽间。
沈砚推开一整排西装，露出隐藏的电子面板。
指纹识别通过的瞬间，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秘密通道。
林星晚的右脚刚踏上台阶，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刺痛——不是她的，是沈砚被注射了某种药物。
她惊恐地转头，看到沈砚正徒手与两个黑衣人搏斗，他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
"跑！
"沈砚对她做口型。
林星晚却冲了回去。
在黑衣人举起第二支针剂的瞬间，她抄起花瓶砸在对方后脑。
这一击本该让成年男性昏厥，但对方只是晃了晃——是强化过的特种兵。
沈砚趁机拧断另一人的手腕。
在敌人惨叫的同时，他拽着林星晚跳进密道，重重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
密道入口在身后关闭的刹那，林星晚尝到了血腥味。
这次不是幻觉——沈砚的嘴角正在渗血，他的内脏在药物作用下开始出血。
"坚持住..."她搀扶着他往下走，"还有多远？
"沈砚没有回答。
在螺旋楼梯的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挡在面前。
门锁是老式的数字键盘，需要输入六位数密码。
林星晚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一组数字自动浮现在脑海：021499。
"这是...""我母亲的忌日。
"沈砚的声音己经虚弱不堪，"你怎么会知道？
"铁门后是一个简陋但设备齐全的医疗室。
林星晚扶着沈砚躺上手术台，按照墙上贴的应急指南启动生命维持系统。
当心电图趋于平稳时，她才注意到房间另一头的巨大白板。
白板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中心是两张并排的童年照——左边是五岁的沈砚在实验室，右边竟是同样年纪的她，被固定在一张牙科椅上，额头贴着电极片。
最可怕的是一行红色标记的实验记录：实验体A（沈砚）与实验体B（林星晚）首次神经耦合成功，持续时间3分17秒。
备注：有婚约者匹配度惊人。
林星晚的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她全都想起来了。
二十年前那个下雪的圣诞节，她被带到一座白色建筑，有个戴玉扳指的男人给她看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记住他。
"男人说，"他是你未来的丈夫，也是你唯一的解药。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