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牵着浅的手,领她来到院子。
院子里,罗罗诺亚·岚——浅与索隆的父亲——正手持竹刀,一次次地挥斩空气。
每一次劈砍都带出清晰的风声,气流扰动着他额前的碎发。
小索隆则蹲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眼中写满了纯粹的崇拜。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树枝,正笨拙而认真地模仿着父亲的动作。
“亲爱的?”
寺的声音轻轻响起。
岚的动作一顿。
他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转过身,看见妻子和牵着她手的小女儿,目光柔和下来:“怎么了?”
寺微微一笑,将浅轻轻朝前推了推:“我们的小公主发话说——她想学剑术。
你说该怎么办呢?”
岚有些讶异,但还是蹲下身,平视着浅的眼睛:“学剑是很辛苦的哦。
而且……女孩子学剑,想要变得厉害,可能会更难。
即使这样,你也想学吗?”
“我想学。”
浅没有丝毫犹豫,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神格外明亮。
一旁的索隆一听,立刻蹦蹦跳跳地冲过来,树枝还握在手里:“我也要!
父亲,我也要学!
我要变成像您一样强大的人!”
岚看着眼前两双充满渴望的眼睛,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还远远称不上强大啊,世界上比我强的人……太多太多了。
不过要说学剑,对你们来说,现在还太早了点呀。”
眼看两个小家伙嘴都撅了起来,寺在一旁温柔地打着圆场:“你就答应他们吧,难得孩子们这么有兴趣。”
岚望望妻子,又低头看看儿女写满期待的小脸,终于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
那就从最最基础的开始。”
之后的日子里,岚为两个孩子量身定制了适合他们年纪的小竹刀。
每天清晨,院子里都会准时响起清脆的呼喝声,伴随着竹刀破风的声响,成了这个家最熟悉的背景乐。
然而,灾厄的到来比浅想象中更快。
一个平常的早晨,浅和索隆正像往常一样,随着父亲有模有样地挥砍着竹刀。
突然,一个男子慌慌张张地冲进了院子,打破了宁静。
浅和索隆都不由得停下动作,疑惑地望过去。
那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黑白色的剑道服,此刻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的目光扫过索隆和浅时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急切地朝岚招手:“岚!
有急事!
出来一下!”
罗罗诺亚·岚眉头一皱,放下竹刀跟着男子快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又匆匆返回屋内,紧接着便和母亲寺一起走了出来。
而岚的手中,紧握着他平日极其珍视、悉心保养的那两把佩刀。
“寺,你带着两个孩子先到山上去躲一躲。”
岚语速很快,声音里压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嗯……亲爱的,你一定要小心啊!”
寺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担忧,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放心吧。
不过是几个闹事的海贼而己,我去去就回。”
岚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母亲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索隆仰起脸,困惑地问道。
寺急忙弯腰一把抱起浅,另一只手拉住索隆:“村子来了一帮闹事的海贼。
不过父亲己经去解决他们了,我们先去后山等他,好吗?”
“海贼?!”
浅失声惊呼,心脏猛地一沉。
来到这个世界七年,霜月村一首宁静祥和,这是她第一次听说有海贼来袭。
她猛然想起,前世的记忆里,索隆是在九岁时进入一心道场的。
这意味着,就在这未来的两三年内,必定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家破人亡的巨变。
如今看来,答案几乎毫无疑问——就是海贼!
“母亲大人!
快叫父亲回来!”
浅在寺的怀里猛地挣扎起来,小手慌乱地扯着她的衣领。
寺一边紧紧抱住浅,加快脚步和其他村民一起往后山走去,一边试图用安抚的语气说道:“浅,听话。
你的父亲有保护村子的责任,我们不能让他退缩。
相信他,他很强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家……”跟在后面的索隆也握紧了手中的竹刀,回头望了一眼村子的方向,语气里充满着信赖:“没错!
父亲那么厉害,肯定能把那些坏蛋海贼全都打跑!”
“不是的!
父亲是很强,可是……可是这次不一样!”
浅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她使劲扭动着身子,想要从母亲怀里挣脱,“一定要让父亲回来!
求您了!”
“啪!”
一声清脆的轻响。
寺第一次带着怒意,拍开了浅胡乱拉扯的小手。
她停下脚步,看着女儿,声音因严厉而微微发颤:“你这孩子,今天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你的父亲是村里的武士,守护村庄是他的使命和骄傲!
无论敌人有多强大,他也绝不会后退,更不会逃走!
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必须尊重他!”
浅揉着微微发红的手背,眼眶瞬间就湿了,甚至冒出了吹泡泡,声音里带着哽咽和难以言说的焦急:“可是……父亲他真的会有危险的……”寺没有停下脚步。
她紧紧抱着浅,继续随着人流往山上走。
周围都是同样仓惶的村民,几乎全是母亲们拉着或抱着自己的孩子,步履匆匆地逃向山林深处。
霜月村与其他地方不同。
这个村子里,绝大多数男子不是武士出身,便是曾做过山贼。
就连他们的母亲寺,也是山贼的女儿。
此刻,那些男人们——她们的丈夫、父亲、儿子——没有一个跟随而来。
半山腰上,浅伏在母亲的肩头,目光死死锁住远处变得渺小的村庄。
她依稀能看到两拨人影正在对峙——一边无疑是来袭的海贼,而另一边,则是留守村子的男人们。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孩子,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更无法阻止可能即将发生的悲剧。
焦急和恐惧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该死的阿库娅!
智障!
废物!
水货女神!
’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那个蓝色头发的不靠谱女神。
‘如果……破系统至今还没出现,哪怕给我一点点力量,说不定……说不定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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