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元诀的隐秘与小比的阴影竹林的月光凉如水，淌过叶隙时，在林衍膝头碎成一片斑驳的银。
他盘膝坐在那块被磨得光滑的青石上，指尖捻着《青元诀残卷》的边缘，泛黄的纸张带着陈年的霉味，混着竹沥的清香，在晚风里漫开。
系统面板悬浮在视野角落，灵力感知：5/100的字样还在微微闪烁——这是白日里站桩时，用“顺其势”的法门调整呼吸后，硬生生磨出来的进步。
“23%的理论吸收率……现在才摸到15%，问题出在哪？”
他喃喃自语，指腹摩挲着残卷上那个用朱砂画的漩涡符号。
符号边缘被虫蛀了个月牙形的小洞，正好遮住了漩涡中心的关键笔画，像是故意藏起的秘密。
系统提示残缺信息导致解析受阻，建议寻找完整版本，但林衍比谁都清楚，王教头说过，这己是世间仅存的孤本。
他试着将旋涡符号在脑海里补全。
按照流体力学里的涡流原理，旋涡的核心往往是“中空”的，就像台风眼，越是高速旋转，中心越平静。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林衍忽然屏住了呼吸——他一首试着用意念“攥紧”灵气，倒像是用手去堵旋转的水流，难怪灵气总在经脉里乱撞。
“顺其势……”他默念着王教头教的口诀，缓缓闭上眼。
丹田处的灵气被他想象成一汪浅潭，他不再刻意去“聚”，反而试着在潭心搅出个小小的漩涡。
起初只是微弱的气流，像风车转动时带起的风，可当他放松紧绷的肩背，连指尖都舒展时，那股气流竟顺着经脉的走向，自发地旋了起来。
外围的灵气被旋涡的力道卷着，像被无形的线牵引，贴着经脉壁缓缓流淌，再不会冲撞得生疼。
更奇的是，那些原本驳杂的灵气杂质，竟被旋涡甩到了边缘，只有最精纯的那部分，顺着旋涡中心的“眼”，轻轻落在丹田深处，像一滴雨落进静水。
叮！
感知到“气漩”雏形，灵气吸收率临时提升至18%！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时，林衍几乎要笑出声。
掌心沁出的薄汗混着竹林的潮气，让他指尖微凉，可丹田处却暖融融的，比白日里用蛮力“攥”住的灵气舒服太多。
这才是《青元诀》的门道吧？
不是“强收”，而是“顺转”，就像磨豆浆的石磨，转得越匀，滤出的浆才越清。
“林衍！”
竹林外突然传来的吼声惊飞了枝头的夜鸟，林衍睁开眼时，月光恰好落在张虎带着戾气的脸上。
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都是外门里出了名的刺头，此刻正抱着胳膊，眼神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
“躲在这儿偷练呢？”
张虎往地上啐了口，“别以为赢了场小架就了不起，下个月的外门小比，我哥张虎会参加，他可是引气三层！
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输定了！”
林衍缓缓站起身，青石上的凉意顺着衣摆往上爬。
他打量着张虎——这小子前两天被自己撞见偷藏别的弟子的丹药，此刻怕是想借他哥的名头找回场子。
引气三层么？
林衍指尖在袖袋里蜷了蜷，那里藏着王教头给的“清灵散”，瓷瓶的棱角硌着掌心，倒让他更冷静了些。
“哦？
引气三层。”
他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张虎身后那两个跟班，“然后呢？”
“然后？”
张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然后你就得给我哥磕头认错！
还有，以后见了我都得绕道走！”
他往前凑了两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衍脸上，“我哥的《烈火功》练得炉火纯青，一拳能把青石砸出坑，你那慢悠悠的法子，挨得住他一拳吗？”
林衍没接话，只是抬头看了眼月亮。
月盘刚过中天，清辉正好照在张虎涨红的脸上，倒显得有些滑稽。
他在心里快速盘算：按目前18%的吸收率，每天能稳定积累0.5单位灵气，引气一层到二层需要20单位，一个月后刚好能达标。
但张猛是引气三层，灵力总量至少是他的两倍，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
可《青元诀》的优势从来不是“量”。
林衍想起自己刚测的灵力纯度——72%，比普通引气一层弟子的45%高出近一倍。
这意味着同样的招式，他的灵气更“利”，就像用精铁剑对生铁刀，未必会输。
“让他来。”
林衍丢下三个字，转身坐回青石上，重新摊开残卷。
月光流过纸面，那个被虫蛀的漩涡符号在他眼里渐渐清晰起来——原来漩涡中心不是空洞，而是个更小的反向漩涡，一正一反，像石磨的上下盘，正好形成“研磨”之力，把灵气磨得更细。
张虎没想到他这么油盐不进，气得脸都紫了，却又不敢真动手——上次被林衍摔在泥地里的疼还没忘。
“好！
好得很！
你等着瞧！”
他撂下句狠话，带着跟班骂骂咧咧地走了，脚步声在竹林里撞出一阵乱响。
系统提示：检测到敌意目标“张猛（引气三层）”，建议优先提升灵力纯度，而非单纯堆境界。
林衍勾了勾嘴角。
系统倒是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重新闭上眼，气旋在丹田内缓缓转动，这一次，他试着让中心的小旋涡反方向转，两股力道一撕一绞，果然，那些原本甩不掉的细微杂质，竟被“磨”成了更细碎的粒子，顺着经脉排出体外时，带起一阵轻颤。
叮！
解析《青元诀残卷》关键节点成功！
灵气吸收率永久提升至22%，灵力纯度+5%！
夜色渐深，竹林里的风也带上了几分凉意。
林衍收好残卷，准备回住处时，却瞥见竹影里还藏着个人。
他刚要出声，那人影却先动了，提着个竹编食盒，借着月光快步走了过来。
是林婉儿。
她是王教头的侄女，负责给外门弟子送晚膳，性子腼腆得很，每次见了林衍，总爱低着头，露出半截泛红的脖颈。
此刻她手里的食盒还冒着热气，走到近前时，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林师兄，我……我听 uncle 说你在这儿，给你带了些灵米糕。”
林衍接过食盒，入手温温的。
打开时，一股清甜混着灵气飘出来，雪白的米糕上还缀着几粒红色的浆果，看着就讨喜。
“多谢。”
他拿出一块尝了尝，软糯的米糕在舌尖化开时，竟带着股极纯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去，连丹田的气旋都转得欢实了些。
系统提示：灵米糕含微量“纯灵之气”，可提升灵力纯度0.1%/块。
林衍动作一顿，看向林婉儿。
她正低着头，手指绞着袖口，月光落在她发顶，毛茸茸的像只受惊的小兽。
“你 uncle 还好吗？”
他问。
“挺好的，”林婉儿抬起头，眼里像落了星子，“就是最近总说腰酸，我给他炖了些灵骨汤，明天给他送去。”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又说，“林师兄，小比那天……我能去看你比赛吗？”
林衍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忽然想起王教头每次来竹林“采药”时，总会往她送食盒的路径瞟两眼。
这位看似严厉的教头，怕是早就知道侄女的心思，连带着给自己送灵米糕，也是打着帮衬的主意吧。
“可以。”
林衍点头，把剩下的灵米糕小心收进食盒，“替我谢过你 uncle。”
林婉儿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嗯”了一声，转身跑开时，裙角扫过竹枝，带起一阵细碎的响，像风吹过风铃。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衍成了竹林的常客。
天还没亮，他就借着晨露的湿气吐纳——这时的灵气带着草木的清润，纯度最高，吸收率能冲到22%；傍晚则借着夕阳的暖光吸收火属性灵气，虽然燥了些，但能锤炼灵气的“锐度”，正好应对张猛的《烈火功》。
期间王教头来过三次。
第一次丢给他一本《淬灵手札》，里面记着各种灵气提纯的法子；第二次送来个青铜小鼎，说是“温灵鼎”，能让灵气在里面慢慢“煨”得更纯；第三次来的时候，手里捏着块黑色的石头，扔给他时说：“这是‘吸煞石’，张猛的《烈火功》带着火煞，打不过就用这个挡一挡。”
林衍接住石头，入手冰凉，像是能吸走周围的热气。
他看着王教头转身时微驼的背，突然明白这位教头不是在“观察”，而是在“铺路”。
从残卷到清灵散，从灵米糕到吸煞石，每一步都帮他算好了。
小比前三天，林衍的系统面板终于跳了一下：灵力感知：60/100，灵力纯度：85%，当前境界：引气二层。
这个纯度，就算对上引气三层的弟子，也未必会落下风。
他拿出林婉儿送的最后一块灵米糕，捏在手里反复看了看。
米糕上的浆果红得像点在白纸上的朱砂，让他想起残卷上那个补全的漩涡符号。
一正一反，一柔一刚，或许这就是《青元诀》真正的隐秘——不是非要像《烈火功》那样硬碰硬，转得巧，磨得细，照样能劈开顽石。
小比的前一夜，林衍坐在竹林里，最后一次运转气旋。
丹田内的灵气己经像被磨过的精铁，流转时带着细微的嗡鸣。
远处演武场的方向传来弟子们操练的呼喝声，其中最响的那个，想必就是张猛。
林衍握紧了袖袋里的清灵散，指尖的吸煞石凉丝丝的。
月光穿过竹叶，在他膝头织成一张银网，而他的气旋在丹田内转得越来越稳，像一轮小小的月，正等着明天的朝阳。
阴影或许就在眼前，但只要气旋不停，光就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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