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细碎水花,陆明川的布鞋早己浸透。
他攥紧药箱冲进王二狗家时,正看见那汉子在土炕上疯狂抽搐,床单被黑血浸成暗紫色。
"让开!
"陆明川撞开围观的村民,异色瞳在昏暗油灯下泛起琥珀色光泽。
透过王二狗溃烂的右腿,他看见皮下蠕动的黑色根须——那些齿轮状的咬痕正在分泌荧光绿的黏液。
"又是你这小神棍!
"村长举着煤油灯挤进来,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县医院都说这是..."话音未落,王二狗突然暴起。
他青紫色的手指抠住陆明川的衣领,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嘶吼。
陆明川瞳孔骤缩,异色左眼清晰地看见对方脖颈处暴起的血管里,无数细小齿轮正在逆向旋转。
"银针!
"陆明川甩出药箱,三根泛着蓝光的银针精准刺入王二狗天灵盖。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却见原本疯狂的汉子突然瘫软,从嘴角涌出的黑血里混着金属碎屑。
"这是...机械?
"陆明川用镊子夹起碎屑,指尖传来刺痛。
突然,他怀中半块残缺玉佩发出灼热,与村长腰间露出的半块玉产生共鸣,两道青光在空中交织成诡异的符文。
"你怎会有这个?
"村长脸色骤变,肥厚的手掌按在玉佩上。
符文闪烁间,陆明川看见后山方向升起血色雾气,雾中隐约有藤蔓状的阴影在蠕动。
"汪!
"门外突然传来犬吠。
陆明川转头看见小满举着油纸伞站在雨里,十二岁的女孩浑身湿透,左手却死死攥着个铁皮盒。
她右脸酒窝里积着雨水,眼睛亮得吓人:"川子哥,我在后山捡到的。
"铁盒弹开的瞬间,陆明川的呼吸几乎停滞。
盒内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支银针,每根针尾都刻着与自己药箱里完全相同的赵家徽记。
更可怕的是,针身沾着暗红色血渍——那是他父亲失踪前最后使用的银针。
"把盒子给我!
"村长突然扑来,油灯翻倒在地,火苗顺着溅落的煤油窜向窗帘。
陆明川抱着小满滚向墙角,异色瞳在火光中愈发妖异。
他看见村长右手小指缺失的断面,与铁盒内侧刻的"赵"字刀痕完美吻合。
"三年前..."陆明川握紧铁盒,声音发冷,"你截断了我父亲的求救信号。
"村长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你以为自己能救谁?
"他扯开衬衫,胸口纹着的血色藤蔓正在发光,"看看窗外,陆神医的公子。
"陆明川转头望去,暴雨中无数村民正拖着瘫痪的双腿往村口爬。
他们的后颈处都鼓起齿轮状的包块,像极了王二狗腿上的咬痕。
而村口方向,浓稠的血雾正翻滚着涌来,雾中传来机械运转的咔嗒声。
"这是血藤瘟。
"陈瞎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独眼老人拄着枣木杖站在雨里,墨镜反射着血光,"但比二十年前更凶了。
"陆明川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场景。
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人,死前却用指甲在他掌心刻下"不要碰后山"西个血字。
此刻他怀中的玉佩烫得惊人,两半玉佩拼合处显露出模糊的地图,终点正是后山禁地。
"带小满走!
"陈瞎子突然甩出三根艾草绳,草绳在空中燃起青焰形成屏障,"他们来了!
"地面开始震动。
血雾中钻出三个黑影,他们皮肤泛着金属光泽,眼眶里嵌着旋转的齿轮。
最前面的黑影举起手臂,机械爪刃弹出时带起腥风。
陆明川把小满推进米缸,异色瞳彻底变成琥珀色。
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银针上,针尾突然燃起蓝火。
当第一只机械爪刃劈来时,他看见爪刃缝隙里卡着片与铁盒相同的赵家徽记。
"父亲..."陆明川侧身躲过攻击,银针精准刺入机械人肘关节。
蓝火顺着金属蔓延,机械人发出刺耳的电子音,关节处爆出火花。
但更多机械人正从血雾中走出。
陈瞎子的艾草屏障开始闪烁,老人突然扯下墨镜,独眼中射出金光:"用玉佩!
"陆明川这才发现,两半玉佩在机械人逼近时自动拼合,显露出一幅发光的人体经脉图。
当第一只机械人扑来时,经脉图突然投射出金色光网,将机械人捆成粽子。
"这..."陆明川看着光网中挣扎的机械人,发现它们后颈的齿轮与经脉图中的穴位完全重合。
"快走!
"陈瞎子咳出黑血,"他们要引爆孢子..."话音未落,后山传来巨响。
血雾突然变成紫色,无数荧光孢子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陆明川看见最先接触孢子的村民皮肤下凸起藤蔓,他们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抱紧我!
"陆明川扯过米缸盖在身上,异色瞳在最后一刻捕捉到关键画面——所有机械人的核心处理器,都刻着与赵天佑戒指相同的翡翠药杵图案。
爆炸声中,玉佩经脉图突然射出强光,将三人笼罩其中。
陆明川在失去意识前,听见怀中小满的抽泣声,和陈瞎子最后的低语:"七月半...露为药..."雨幕深处,后山溶洞的铁门缓缓打开,穿西装的男人转动着翡翠药杵戒指,对身后全副武装的队伍轻笑:"游戏,开始了。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