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林微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客户的消息刺眼地挂在对话框:“明早九点前,把设计稿改得有活力点。”
十平米出租屋里,凉透的泡面、堆在墙角的快递盒,和她刚毕业半年的设计助理身份一样,透着拮据的窘迫。
她随手点开好友苏晴推荐的社交软件,划到一个叫“阿辞”的头像——男人侧坐藤椅,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背景是晚霞漫过的城市天际线。
他主页三条动态:《罗马假日》截图、雨后街景、一本摊开的书配热咖啡。
系统提示“你们都喜欢老电影”,林微犹豫两秒,发了句:“你也喜欢《罗马假日》?”
发完她就后悔,觉得自己太笨拙。
她是福利院长大的,在大城市没背景没人脉,连同事聚餐都插不上话,哪敢指望和这样的人聊到一起?
可没半小时,阿辞回了:“现在很少有年轻人看黑白片了。”
林微攥着手机,指尖出汗,删删改改后发:“赫本的眼睛很亮,像有光。”
“那你一定没见过更亮的——比如你的。”
阿辞的回复让她脸瞬间发烫,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的眼睛“有光”,下午主管摔稿子骂她“设计像白开水”的委屈,忽然就淡了。
接下来一周,阿辞每晚九点准时找她。
不聊工资、住处,只聊老电影和她的插画。
她随口抱怨“客户嫌我配色土”,第二天一睁眼,就收到他发的五张国外设计案例:“你之前的莫兰迪色插画,很有风格。”
林微愣住——上周提过的小事,他居然记得。
长这么大,除了福利院阿姨,没人认真夸过她的画。
“你为什么总找我聊?”
她忍不住问。
“跟你聊天舒服,不用应付追问。”
阿辞的回复很首接,却戳中了林微——她在人群里总怕说错话,只有和他聊时,不用绷紧神经。
加班到凌晨一点,客户催着“明早八点不交稿就换人”,林微趴在桌上掉眼泪。
手机震了,阿辞发消息:“又被刁难了?”
她发了条带哭腔的语音,几秒后,电话打了进来。
他的声音低沉:“泡杯热牛奶,别想了。
家里的张叔做的提拉米苏好吃,等你不忙,让他给你做。”
林微真的去泡了牛奶,暖意在胃里散开。
挂了电话,她盯着聊天记录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居然成了她的慰藉。
而市中心公寓里,沈星辞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管家张叔端来醒酒汤,他漫不经心:“一个福利院长大的设计助理,住出租屋,挺乖的,随便给点关心就上钩。”
他想起林微朋友圈的侧脸照,女生穿洗得发白的卫衣,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眼底却藏着怯懦。
“玩腻了就扔,反正她翻不起浪花。”
沈星辞喝了口红酒,眼底没丝毫温度,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删了和林微的聊天记录,只留下那句“给你做提拉米苏”——不过是随口说说的饵,他从没想过要兑现。
最新评论